清风—咸鱼躺尸中

九漏鱼,一个绝望的文盲

【pollution中心】无题 上

Pollution个人中心向,有bug,有私设,cp自由心证

OOC OOC OOC 

不喜勿喷,谢谢(720°鞠躬)


 

当第一缕黑烟飘向天空,当第一滴污水流进河流,pollution便开始诞生。


 

在漫长的岁月里,呛人的黑烟化成他的灵,刺鼻的污水化为他的血,尚未苏醒的他被一种力量藏在安全的地方,那些常人所不能接受的力量在他周围环绕,一点一滴的构筑着他的躯体,直到他醒来的那一天。


 

pollution在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里苏醒。


 

人形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形成,他赤裸着瘦弱的身体站在那里,皮肤上亮晶晶的,整个身体有点儿像半融化的蜡像。不过好在巷子里有被丢弃的大块布料,那上面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洞,看样子是被老鼠咬坏了。


 

这新生的孩子用这块破布裹住自己的身躯,悄无声息地挪到巷子口朝外望。外面的街道熙熙攘攘,衣着各不相同的男男女女或步行,或乘坐马车穿梭在街道上。


 

这孩子刚刚醒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也就分辨不出阶级的区别。他不理解为什么有的女人的手里拿着轻柔的羽扇遮住半张脸,男人则不时掏出手帕按按鼻子,而有的人则像习惯了一样大步走在街道上。但他更不明白,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的酸臭气味是如此美妙,可为什么人们却对这种味道十分嫌弃。


 

pollution站在巷口摇摆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该走出去还是回到巷子里去,可还没等他纠结完,一声惊呼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抬头望去,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指着他高声的和周围人喊着什么。那是个迷人的女孩儿,金色的卷发被裹在雪白的头巾里,脸庞圆润,透出健康的红色,还点缀着可爱的小雀斑。上衣是米色的,方形的领口露出她纤长的脖子和小半个胸脯,宽大的袖口遮住她的小手,深绿色的下裙很配她的肤色,同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总之是个很迷人的姑娘。但那女孩儿把pollution吓坏了。


 

他只是个新生的孩子,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以及几个女人被女孩儿的叫喊吸引过来,并指着自己愤怒的比划着手势并喊着什么,这让他本能的想要逃跑。


 

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进污水坑,水又凉又黏,但却奇迹般的让pollution冷静了许多,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踩进水坑的那只脚,沿着小腿往上爬。不过又有几个被招呼过来的男人在往这边走了,于是他顺从了本能,捏紧裹在身上的黑布,转身踏进那个小巷并开始奔跑。


 

身后传来大声的呼喊,但pollution却笑了起来。他用力的踩进每一个又黏又凉的水坑,每踩一个水坑,他知道的就会多一点,也就笑的越大声。


 

当大笑着冲出那条小巷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他该知道的一切。


 

pollution裹着那块布穿梭在人群中,他本能的用力量包裹住自己,边走边调整因大笑和奔跑紊乱的呼吸,偶尔路过一户外面晾着衣服的人家时就会用一点小手段拿上几件适合自己的,毕竟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跑来跑去吧?


 

穿戴好的pollution看起来就像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子,又瘦又小,皮肤上还像得了什么病症一样有着暗色的斑点,身上还有一股水果腐烂的味道。注意到这一点的人都在躲着他,可他本人却毫不在意。


 

在衣服上蹭蹭手上粘上的油渍,他朝着心仪的方向走去。他已经打听过了,那边有一家制革厂在招临时伙计,虽然他的年龄看起来有点小,但还是可以勉强蒙混过关的。


 

毕竟人类总是擅长看不见某些东西或者看错某些东西。


 

制革厂的上空弥漫着一股兽皮的腥臊味儿和特质药水的味道,混杂着几公里外更靠近码头的造船厂的木头味儿,这让pollution身心愉悦。


 

然而一个视线却另他毛骨悚然。


 

这是他在这家制革厂做活儿的第三天,他发现了一身漆黑长袍站在角落里的人,他在那个人身上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新生的孩子......’


 

pollution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成想一个转头的功夫,那个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强装镇定的和那个人对视,直到他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底下的骷髅头。


 

“你是谁?”


 

pollution抿抿唇,捏紧了手里鞣制到一半的兽皮。


 

‘finally...’骷髅头伸出一只白骨手,亲昵的点点pollution的鼻头,他脸上的暗色斑点已经退掉了,他已经学会了怎么让外放的力量收回体内,况且这里的氛围很适合他吸收更多的能量。‘欢迎醒来,小东西,你可以称呼我为death.’


 

death.


 

pollution的瞳孔一缩,捏着兽皮的手渐渐放松,他对着death露出个友好的微笑。他放松下来,记忆的传承里提到了这个,death是四骑士之一,也是最强的那个骑士。他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当然了,如果有的话,他更是跑都跑不掉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和几声惊呼,一个盛满废水的吊在半空的大铁锅砸了下来,一个路过的正规的学徒正好被压在下面。


 

“pollution,那是您的工作吗?”


 

pollution转过身看着出现骚乱的地方,death将他的白骨手搭在小孩瘦弱的肩膀上。他们俩一同看着渐渐围拢的人群。


 

‘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death拍拍手底下变得有些柔软的身体,像是什么东西融化了一样,‘不然是会出乱子的。’


 

death消失了,而那个被七手八脚抬出来的学徒也在那一刻咽了气。


 

“White!别偷懒!你们也都回去干活!”


 

厂主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他呵斥了正在欣赏污水横流的pollution——White是他的假名——又赶走了围在死人旁边的活人,有苦力,也有伙计长工。这其实不太好区别,长时间接触有毒和有腐蚀性的物质让所有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不过他就是知道。


 

“也许过段时间,我可以去找个新工作。”


 

death在收割了那条人命之后并没有离开,他依旧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个新生儿。只不过新生儿的实力太弱,暂时没办法发现他而已。


 

作为四骑士中最强的那个,death早就察觉到了一个像他们一样的抽象生命体正在渐渐诞生,他想另外的三人也都察觉到了这个。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也不记得了,毕竟没有必要记这些事情,等时间到了,他自然就会找到他。


 

在被发现之前,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小孩好久了。或者与其说是被发现,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暴露。


 

‘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故意出现在小孩的身后,看着周围地面上突然浮现的厚厚一层油花以及刺鼻的鞣剂味道,对小孩的评估再次进行了更改。


 

能力不错,但只是被吓一下就暴露了能力,甚至还短暂的失控了,这样可不行,还是得锻炼啊。


 

好在小孩还算聪明,毫无愧疚的听着pollution的低语,满意的收割下最开始的任务目标,整理下散乱的衣摆离开了这里。


 

在制革厂又干了几年,pollution明显长大了很多。苍白的皮肤,浅浅的金发,浅灰色的眼睛,收拾干净的pollution变成了个懒散的俊秀少年,一点都不像在制革厂待过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起眼就是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就能让他做到这些,毕竟太显眼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几年的经历让他很好的学会了控制自己的人性拟态以及力量,在这种地方他经常能看见death的到来,不过都是些分身,本体倒是再也没见过。


 

用了点小手段脱身,临走前来了个新的男孩儿顶替了他原来的位置,也是来做苦工的,顶多只有八岁。


 

pollution认识这个男孩儿,是个在跳蚤窝里长大的虱子,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家伙。跳蚤窝的看管人是那个Galar,一个灵魂已经枯萎,毫无污染价值的女人。pollution对这个男孩儿倒是有点兴趣,临走前他拍拍男孩儿的肩膀,同时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至于能不能发芽,那就得看他自己了。


 

离开了巴黎的pollution一时没有了去处,犹豫再三之后,他决定向南走,毕竟他总觉得在那里会有很有意思的事。


 

pollution什么都没带,只有他一人,走走停停的向南方出发,直到马赛才停下脚步。


 

他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进入被高墙隔离的马赛,没有多远,他就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好在月亮并没有吝啬自己的光辉,他抬起脚,蹲下身,好奇的戳戳小家伙儿软软的尸体,它的嘴边还带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已经粘在毛发上,扣都扣不下来了。


 

“虽然我想劝你不要碰那个,但如果是你,就算碰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pollution仰起头,手搭在老鼠尸体上没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带着鸟嘴面具穿着长斗篷的男人。pollution听说过这个,医生们都是穿着这个,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可不像是医生,倒是和这个死老鼠的气息比较相符。


 

有些打蔫却依旧青葱的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而那具老鼠尸体则迅速腐朽化为枯骨,血肉融入泥土。


 

“用我的东西来污染我的地盘,你还真是物尽其用,pollution.”


 

那人一手拿着根手杖,另一手揭开面具拿在手里,面具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气质很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和优雅,一举一动无不像个贵族出身的医生。但他知道他不是,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plague.”


 

pollution站起来,挑衅的看着他。这几年他一直是一个人,他在那个地方无时不刻不在增加力量。他不是不自量力,他只是想知道他和这四骑士到底还有多少差距。


 

“安静点吧小东西,别吵醒了警卫,扫尾可是很麻烦的。”


 

地上的野草已经枯萎了一大片,还有持续向外扩散的迹象。plague翻了个白眼,抡起手杖狠狠地敲上pollution的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点攻击对pollution来说不痛不痒,他不满的瞪着plague,手指蠢蠢欲动的试图反击。


 

“别做蠢事,我可不擅长带孩子。”plague叹了口气,将手杖的另外一头递给pollution示意他握住,“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杰作,你得清楚一点,我们的存在确实有推动作用,但最基本的还是在于人类本身。”


 

pollution将信将疑的握住手杖的另一头,和重新戴上面具的plague一起向里走去。他一直是一个人,没人教他该怎么做,他只能靠着记忆里东西磕磕绊绊的前行。


 

一路走来到处是高高筑起的尸墙,走几步就能看到地上的死老鼠,家家门窗紧闭,路上只能零星看见几个运送尸体的人,痛苦的呻吟声和哭泣声从门里透出听不真切,plague的气息到处都是。


 

“这都是你做的?”


 

pollution简直被这景象迷住了。病毒在空气中传播,跳蚤和虱子到处蹦来蹦去,人的、老鼠的,尸体腐化的臭味到处都是,那些尸体正在进一步污染这里的土地。


 

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可以做到这样,在制革厂的时候,pollution最多不过是让鞣剂掉进干净的水里,让有毒的废水大面积的流淌,在吃饭的时候让杂毛和油污进入糟糕至极的饭菜,眼前的一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妙至极的人间地狱。


 

“老实说我只是帮助了两个人上船而已,最多也只是对他们身上的跳蚤视而不见。”plague看着pollution不敢置信的脸,伸手敲敲他的头,“做个聪明的孩子,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我会教你怎么利用自己的能力,你太浪费自己的天赋了。”


 

pollution疑惑的看了眼plague.


 

“你要做的,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帮助或推波助澜,绝对不是跟在人类的屁股后面做一些恶作剧。”


 

plague说的对,他确实不是一个好老师,但也不算太坏。他带着pollution在马赛待了两年,教会他许多种语言,甚至还将圣经掰开揉碎了塞进他脑子。


 

“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圣经》?”


 

pollution趴在桌子上背诵着《启示录》里的段落,被plague列为特殊保护对象的神父正在角落里打瞌睡。pollution并非不喜欢这个,反而被它深深吸引,他能背诵每一个段落,每一句话,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像他们这样明明这样的存在却要学习《圣经》,明明敌基督的教义才更适合他们。


 

“东方有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和那些带翅膀的家伙没什么不同,我们是地狱里的天使,既然是天使,自然就要学习神的语言。”


 

plague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憋闷的厉害,带着铃铛的小车咯吱咯吱的从干裂的土地上走过,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这里几乎快要成为一块死地的时候,plague带着pollution离开了。他们什么都没带走,除了一只饲养了两个月的宠物老鼠。那老鼠又大又黑,皮毛油亮,有着一对红色的眼珠,但很可惜,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只老鼠就在另一块土地上跑走了。


 

“别担心,它会过得很好的。”


 

plague牵着又长大一点的pollution上了前往德国的船只,直到在德国登陆,pollution才知道原来plague的人类伪装竟然还是个有爵位的贵族。


 

pollution依旧以White为名作为plague的养子出现在社交界,他是个很好的学生,完美的吸收了plague教导他的一切。


 

他成为了学术界的新秀,虽然没有什么自己的著作和成就,但由于他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戳破一些人的研究瓶颈,所以受到很多人的欢迎。


 

“你看,这一切都很简单。在这个时代,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有操控的权利,若是一直在下层,你的实力可不会增长的这么快。”


 

plague打好领结,揽着早就准备好的pollution的肩膀,上了停在正门口的马车。他们被邀请到一个伯爵的包厢里看最新的音乐剧,奏乐的乐团听说是特意从维也纳请来的。pollution坐在plague的身边,他对音乐剧倒是可有可无,这是plague的爱好,他总是说无聊的生活应该有些乐子才对。


 

“这里应该加个号角,集合完成特殊使命的时候应该有个号角,这样才有戏剧性。”


 

plague撑着头坐在椅子上,台上的演员正在放声歌唱,这个包厢里人很多,看来那个伯爵不只邀请了他们两个人。而来的人大部分都是plague的所谓朋友。人类的一生,不过是他们短短的一瞬间,pollution搞不懂为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存在还需要什么朋友,他烦躁的敲着椅子的扶手,房间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就连演员的脸上都仿佛多了一层油光。


 

“放轻松点,white,别老想着那些复杂的东西。你得让自己放松下来,太焦躁可不好。”


 

plague拍拍pollution的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他的‘朋友’交谈,偶尔附和两句关于青少年的教育问题。毕竟也许是进入成长期的缘故,pollution的力量吸收开始缓慢下来,而他的外表也开始停止生长,现在的他看起来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瘦弱少年罢了。


 

在那之后pollution在plague的身边又待了一段时间,他们辗转欧洲各国几十年,期间换了无数个身份,无数个国家。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医生和商人的身份比较多,只是具体负责的方面不一样罢了。在大概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候,在一个伯爵举办的一场私人宴会上,pollution听一个来自法国巴黎的人说起了最近一件骇人听闻的案件,引起了餐桌上大部分人的惊呼。pollution记性不算差,略微想了想便知道是谁,对此他也只是在私下里和plague感慨了几句而已。在plague的身边,pollution总能看到有人在生病。流感、霍乱、肺结核,即使很少在某一个地区常住,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将瘟疫的种子种进所有人的心中。当人们察觉的时候,病魔已经传染开了。pollution在他的身边学会了如何最好的利用自己的能力,如何收敛自己的锋芒和脾气,过去的他只能说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而如今他已经是个优雅稳重的少年。虽然还是有着懒散的性格,但总得来说他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该去历练一下了,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导你了。”


 

pollution的盘子总是会有些油乎乎的,有着一些干蛋黄一样的东西,不过他不在乎这个,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plague.


 

“......我什么我感觉你有点变老了?”pollution的感觉并非是错觉,plague的脸上确实多了几道皱纹,“你终于要被消灭了吗?”


 

“去英格兰吧,你会变得更强,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变化了吗?”plague伸长胳膊捏捏pollution的鼻头,“去吧,做个好孩子。”


 

pollution慢吞吞的嚼着嘴里的食物,这是个位于码头的小酒馆,脏兮兮的,在他们走进来之后变得更脏,角落里更是窜出一只老鼠,在一片咒骂声中匪夷所思的掉进了刚煮出来的肥肉汤里。


 

扮做水手登上前往伦敦的船,油腻腻的甲板上放置着几桶高浓度的腐蚀性有毒制剂,而这些东西都被一个糊涂的水手紧靠护栏放着,并且没有扣好盖子以及任何防御措施。如此一来,一个小小的风浪就能让这些东西咕噜噜的滚进大海,以及一整个甲板。


 

人们惊呼着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没有人会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无名水手,以及他唇边的微笑。


 

plague说的没错,英格兰确实更适合他,而且他来的正是一个好时候。刚一踏上英格兰的土地,他就有一种预感,他会在这里快速的成长。


 

再次变成了独自一人,他离开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带走,于是居住和日常生活就成了个问题。在招工的地方找了个纺织厂的活儿,按理来说纺织厂根本无法造成太大的影响,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地方。


 

纺织厂的活儿枯燥而单一,虽然在pollution加入之后多了点调剂——今天谁的织机坏了,昨天刚织好的布匹被撒上了墨水——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


 

pollution白天在纺织厂里干活儿,下了班就去和同事喝上两杯,然后就会回到那个租住的阴暗阁楼,是个禁欲而严于律己的人。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安静虔诚的小东西,虽然长相并不起眼,但偶尔冒出来的只言片语都能透露出他是个学识渊博,很有教养的人。没有人知道像这样一个仿佛是贵族家庭培养出来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纺织工人,不是没有人想去问,但只要他们一离开那个神秘的少年,他们就再也不记得他的脸,对于一个不记得脸的人来说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时机终于到了。


 

又是一次下班后的聚会,pollution撑着头听着同事们的闲谈,一根手指在装了酒的杯子里搅来搅去,本来毫无兴趣的他在听到一个话题的时候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加入进去。


 

“那你为什么不将木头锯短一点呢?这样长度不就正好了吗?”


 

这又拔高了一截儿的青少年端着酒杯,冲着提出这个话题的工人挤挤眼睛,看着工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露出神秘的微笑。


 

纺织机顺顺利利的被发明出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青年从纺织厂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一个被称作white的青年则凭借着渊博的学识和过人的谈吐,以及令人敬佩的虔诚被迎接进上流社会的大门。


 

工业时代的来临,代表着更多的工厂,更多的黑烟,以及更多的脏乱污染。夜晚的伦敦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和巡警走在街道上。其实不只有这些人,但人类的大脑太擅长视而不见,所以他们根本没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夜晚的浓雾之中。


 

pollution站在河道边,他记得这里原来是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但现在却成了一个翻着白沫和恶臭的工业河道。他蹲下身,将手伸进冰凉滑腻的河水,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有害的,但对pollution本身来说,这和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而且这种触感让他想起来多年前那天小巷里的污水。


 

手掌慢慢的搅弄着河道里的水,河里慢慢开始出现一个小型的漩涡,白沫越来越多,一股股刺鼻的气味儿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附近人家养的狗开始叫唤,巷子里传来猫的凄厉叫声。站起身盯着漩涡渐渐消失的河面,黏在手上的水渍渐渐被皮肤吸收,pollution着迷的看了一会儿那些白色的泡沫和翻上来的鱼,在远处传来脚步声后转身隐入浓雾。


 

pollution并不想回到暂住的公馆,他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上,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他透过渐渐褪去的雾气望着升起的太阳,颜色绯红,就像什么人在天上放了一把火。


 

顶着这片绯红回到公馆,早起的仆人惊讶于他的彻夜未归,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都是个禁欲且虔诚的基督教徒,从不夜不归宿。


 

“我去完成我的使命,去做我该做的事。”


 

pollution脱下有些脏兮兮的外套递给仆人,脸上带着一种飘忽而向往的神情,认真的回答仆人的疑问。而从仆从突然尴尬的神色,以及眼睛里流露出的羞愧里得知,这个仆从肯定没有想什么好事。


 

“先生,昨天下午收到的来信,说今日会来拜访您,您看......”


 

pollution踩上咯吱咯吱的楼梯,这让他想起了在马赛听到的小推车的声音。他的公馆乱而有序,不过要是没有仆从的打扫,这里恐怕已经成为了一座小型的垃圾场。绕开一捆要丢掉的废弃刊物,停在一级台阶上,想了想将墙壁上的画换了个方向,一块不大不小的污渍就附着在上面,这个角度让那块污渍更加明显。


 

“我想我知道会是谁,去买上两瓶波尔多红酒和乳酪......再买两条鱼。”


 

pollution当然知道会是谁,一点小小的暗示就能让他们自动找上门。他盯着画上的污渍,又用手指碰了碰,污渍逐渐扩大了形状。他的仆从当然看不见这个,视而不见是个美好的品德。


 

其实吃鱼只是个突然的念头,因为他想起了工业河道里的那几条死鱼。厨子的手艺很好,鱼做的很鲜美,坐在对面的两个客人都是学术界的佼佼者,聪明人很多,而只要几句提点,聪明人就能做到更多,这也是plague教给他的其中之一。


 

pollution从不像任何一个骑士一样会以某个身份生活很久,他是个懒散但是闲不住的人,更何况工业的茁壮发展让他可以去的地方变得更多。当他厌倦了现在的身份之后,他便改头换面,再次进入工厂发挥自己的潜能。


 

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越来越多,河流也开始变得肮脏恶臭,在英格兰这个国度辗转待了许多年之后,pollution再一次厌倦了这个国家。这几十年里他长得很快,没多久就从青少年的样子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然后再次停止生长。再一次从一家钢铁厂离开之后,pollution再次孑然一身的上路,前往了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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